郝军:“达芬奇式”的艺术家

芭莎男士 / 2019年10月04日 12:21

新闻

因为有意无意的跨界,

郝军被称为“达芬奇式”的艺术家。

坐在自己小四层的工作室里,艺术家郝军既像主人,又似客人。墙角放着一幅色彩鲜艳饱满的油画作品《白金》,这是他取材自某届上海乐器博览会上发现的萨克斯,丰富的色彩是现场收集各种人的衣衫及环境反衬出来。紧靠这幅油画的那张办公桌目前是导演徐峥在用,楼下那个为郝军不同时期画作所妆点的大空间里,在其间办公的近二十来人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是徐峥的团队。

“他(徐峥)在我这体验生活,过两个月就要搬到其他地方。”一年多前,徐峥决定拍摄《港囧》,其中饰演一位艺术家的女二号杜鹃在影片里的十来幅油画作品全部出自郝军之手,他本人还本色出演“艺术家郝军”。更早以前,16岁的他曾经跟着冯小刚剧组的美术指导老师在“打杂”,置景、美工样样都做。

艺术圈有人将郝军比作“达芬奇式”的艺术家,艺术家的身份像是无心之得,私下里,他广结善缘,除了演艺圈,他也喜欢和科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甚至佛学家等各路“大神们”做朋友。而这一切又反过来滋养着作为艺术家的郝军。

听得见的美

郝军早期的作品,多围绕乐器,其收集的音乐素材最早源自其中学时代,至今差不多二十年。在他某次的个展中,郝军写过这样一段作为前言:“记得小时候看了一场音乐会,曲终人散,一个人站在表演台下面,上面的歌唱家没有走,站在上面,她让我上台,问我喜欢音乐吗?她说“孩子,学音乐吧,它会让你一生快乐。”我觉得这像一句名言一样,20年以后我没有学习音乐,当了画家,但是我画什么呢,我要画音乐,把醉人的音乐画出来。”

求学时,在考学美术班回家的路上,郝军喜欢骑着车哼唱着歌回家,浴室里回音很好,他也时不时一边洗澡一边唱歌。他也喜欢各式各样的乐器,华丽的西洋乐器,古朴的中国乐器,他着迷于乐器的秩序感,远远近近,虚实相间。

他听各种音乐会,逛乐器商店,在国内外参加各种乐器博览会,收集了数不尽的素材。他所感受的乐器博览会,乐器们被擦拭得很干净,放置在绒丝的布上,美丽的灯光打在它们身上,一排的萨克斯,好几十个大提琴静静耸立,也有将琴锯开,让人们看看里面的构造,身置其间,十分感动。

郝军拍了很多关于乐器的照片,通过各种途径了解乐器,了解音乐,后来他在清华美院的毕业创作便是乐器,如今被清华大学收藏。

因为出身于艺术世家,父亲是水彩画家,母亲是雕塑家,郝军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手把手教他画画。甚至,他还师从李可染,研习毛笔字。临摹颜真卿、柳公权,一张大纸叠九个格,每个格里写一个字,大小要一样,一个字要写五分钟。毛笔字的起笔落笔,中间的造型,如何中锋、侧锋,怎么点,如何提,李可染让郝军在五分钟之内去观察与临摹。直到今天,郝军每天还会写毛笔字。清华美院的一些重量级展览,如果前言需要人工写的,都出自郝军之手。《港囧》影片的片名、主演名单的那些字也全都是郝军的大作。

到创作乐器系列时,郝军已经自成一格。他画《白金》,每天用直尺量出一小块,每天只专注于勾画出的部分,这幅一米四二乘以两米的油画用了100天时间完成。其余的作品也采用同样的方式,细雕细琢,作品里的那些乐器既具象又抽象,这也是郝军的超写实主义绘画作品中所共有的特质。

郝军在韩国、日本甚至欧洲做个展时,一些前来观展的人们看过作品后甚至有感动到哭。“她们感知力很强,尤其是一些亚洲女性,结婚以后不再工作,在家相夫教子,最大的活动就是看展览,听音乐会,当有一个很纯粹的作品在她面前呈现出来,就很容易被感动 。”

水知道答案

有一件事让郝军对水产生了兴趣。某天,他在奥地利一个大剧院旁边坐着,类似于北京的国家大剧院,一旁是很大的蓄水池,许多鸽子气定神闲地在广场散步,一旁有孩子嬉戏,这样一个悠扬、甜美的景致,郝军慢慢拿起相机开始拍水。并且琢磨,水的波纹有一股力量,在力量传输中产生涟漪,诸多的涟漪造成一种交织。“我觉得它动感特别强,觉得水对人类特别重要。”

水的丰富、复杂、琐碎,有时候很整体且平静,有时又洪水猛兽,十分刚烈,郝军认为水值得被不断地描绘。涟漪之间的交叉关系,纵横交错,一层一层,一直深入水底,这让对水的描绘成为一项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平常简单绘画里所无法触及的问题在这里暴露无遗。首要的问题是挑战枯燥。

他在世界各地收集水的标本。花钱航拍大海、海底、湖水,他也带着相机记录下包括德国、法国、英国、泰国、越南等各个地方酒店门口的喷水池,并且将这些分门别类做归档。这一收集就是五年。这也成就了他继《乐器》系列之后的第二大系列《水》。

甚至,他最近还注意到水与音乐之间的关系。因为无意间从网上看到一个资料,用“看得见的音乐”来形容音乐喷泉。真正的音乐与水的交融还体现在这样的场景——音乐厅里演奏一首曲目,旁边若有水流,就能感受到共振效应。音乐里要是有大提琴、架子鼓,水的涟漪也会完全不一样,如果用慢镜头去拍,水纹的每一个特性千变万化。

“水会给你带来灾难,会给你带来喜悦,或者给你带来一种宗教感,每个人看到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郝军最初画水,去掉了水的浪花,就是简简单单的水的波纹。而现在,他作品中水的颜色也被抽离,变成黑白灰。以一种更加寂静的方式带人进入更深层次的精神界域。

漫长的艺术

郝军的艺术之路虽然沾了不少父母的光,但在求学的过程却异常的漫长与艰辛,这也造就他如今的艺术风格:平静、空灵、枯燥与沉积。

在北京考学时,他住过地下室,一块五毛钱一张床位,最后涨价到四块五毛钱时,郝军考完试马上回到北京的老火车站,在长凳下铺一张报纸或者纸盒子睡觉。去河南郑州考试,原本说考三天,结果初试通过后要考五天,因为身上带的钱不够,多出来的两天,他和一同考学的几个朋友每天去餐馆等着别人吃剩下的饭菜。

这样的考学持续了五年,最终才被清华美院录取。那些和他曾经一起考学的人大多中途放弃,一些人开医院,一些人干起装饰公司,还有做广告,开中介公司之类的,彼此命运也大不相同。

因为性格使然,郝军喜欢求变、也喜欢挑战极限。早期有人民大会堂壁画项目招标,全国40多位艺术家参加,郝军被选中参与了国门第一厅的壁画。此时的他将清华美院老师教授的空间意识和整体意识融合在创作中。所谓整体意识就是,让创作的画挂在那里,能融入环境。直到今天,这种空间的整体意识也一直在影响着他。

除了乐器和水系列,如今的郝军还画一些水墨。他形容这是中国人的本性作祟,就好比中国人用筷子和刀叉,虽然也能用刀叉,但用筷子实在是太方便了。于是,他开始用毛笔绘制尘埃系列。他笔下的画面也超凡脱俗。比如几个人站在蘑菇云上,像精灵般俯瞰人世的喜怒哀乐。如果一个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在八百年后变成一粒尘埃,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学会真正的轮回,郝军其实想用艺术表达,人间的喜怒哀乐,“这都不是事儿。”

《芭莎男士》对话艺术家郝军

郝军:徐峥一开始说一两幅,现在画了十张,一张画就有上百张草稿。几年前,他第一次来工作室看画,第二次来说想体验生活,第三次来就搬进来了。还说想找个画家,特别好打交道,画得好又是腕的,我说给你找几个大学生吧,他说不行,我要找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这是一个很好的创作主题,又把整个剧本讲了一遍,讲完后我爱人就说,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人都忙着卖画了。

我爱人说,你就找郝军。当时我反对,因为真的特别忙, 我跟韩国一个艺术机构签了六年的约,一年要五张作品。后来是我爱人去跟韩国去谈的。当代艺术里面,有装饰艺术,行为艺术,也有影像艺术,我们应当去了解一下影像艺术,可能对我将来的创作更有好处。

郝军:没有,这次就基本上全都了解了一遍,好好学习了一番。觉得不容易,看着他们演员挺光鲜的,背后很艰辛,很苦的。

郝军:我演画家郝军,本色出演,参加我自己的画展开幕式,但是不知道被徐导剪了没有,哈哈。

在香港拍了几个月,我一边画画,到了香港发现尺寸不太对。我先按美工报的尺寸画,在北京画完以后,空运到香港,到香港挂上去了又不对了。

郝军:为什么叫艺术家,你看我也做雕塑,我也画画,现在又尝试影视,原先还有动画片,我还参与过设计,包括徐峥工作室的LOGO。

LOGO的创作我也是觉得跟艺术家有关,一开始他说请我做一个LOGO,也可能请了美国、中国香港的设计师,我也很有压力,原先我做过几个标志,给很多个单位,这次他说要做一个“囧”文化的一个,他要把“囧”的文化走下去。

我一个“囧”的LOGO需要创作三个月,他说时间太长了,15天就想用,我说不能这么做,不能违反艺术规律。一个大白菜就那么点,非要催生它,未必有营养。其实我用了两个月时间勾草图,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到两个月零十天的时候,有一天我开车,突然就有感觉了。

郝军:还是延续,而且我特别喜欢和不画画的人,不搭边的人聊天。我喜欢科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特别喜欢跟他们聊,你跟天文学家,跟物理学家聊,你的绘画就会有暗物质的意向,暗物质就是肉眼见不到的一种气场和磁场在里面。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我喜欢有探索性的态度去对待艺术。

1.商务范遵循行业规范,任何转载的稿件都会明确标注作者和来源;2.商务范的原创文章,请转载时务必注明文章作者和"来源:商务范",不尊重原创的行为商务范或将追究责任;3.作者投稿可能会经商务范编辑修改或补充。